酥皮奈亚蛤蜊汤

缘更。

//3.4克莱恩生贺//Will you see?

*免责声明:3000出头的一个短打。借着克莱恩生日的机会写了自己的一点思考 说实话有些无耻……因为这并不是个温暖人心的好故事。第二次正经写生贺(不管是谁的),和上次一样采用了一点特殊的方法。全文对话和莫名其妙的无名角色出场注意。

*虽然这样但是我爱他!!生日快乐!!

*到底是谁在叩问?他能听到,他一直能听到,这个声音。一遍遍地重复着一个奇怪的问题:您看到了什么,先生?

 

您看到了什么,先生?

 

我看见了战争。

 

您“看见”?您并没有亲眼见证。

 

但我看见了战争的痕迹。我顺着那些痕迹走过,我能看见遍布的废墟,我能看见失去了亲人而痛哭的人,我看见散落的陵墓和骸骨,我看见徘徊着的幽灵,我看见死者,我看见生者,我看见得意的胜者,我看见苟延残喘的败者……不,这不是战争“残留”的痕迹,这是战争走过的痕迹。它一直都在,从未离去。

 

您看到了什么,先生?

 

我看见了战争。它走过,它驻足,它无处不在。但我看见在它的足迹下生存的人们,我看见在废墟中盛开的蒲公英。我看见黑暗中执起的灯,我看见飓风中逆行的船。我看见战争微微抬起巨爪后缓慢复苏的万物,倒塌后又重建的房屋,曾被炮弹抚摸过的土地上奔跑着孩子,汲取血肉生长的植物又结出了果实……我还见证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,他的母亲向我许愿,希望他们的孩子能顺利出生。这个孩子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,但他还有一个温柔的母亲。那是我从神弃之地回来后见到的第一个笑容,它完全称得上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。

 

您给他们带来奇迹?

 

没错,奇迹。这也许只能说是个人的一点私心,扮演的需要……梅林·赫尔墨斯这个名字也只是胡谑而已,我称不上是神祗,但在他们眼里我又的确是神……他们没见过神灵的威能,神灵也不会在意泥沼中挣扎的蝼蚁。他们遇到了一个愿意伸出一根树枝的人,于是他们感激涕零地将其称之为神,说实话,这很恐怖。我会因为过多的赞颂而忘记自己是个人吗?好吧,也许暂时不会……我见证了太多的人性。善良的,坚韧的,污秽的,恶臭的,而大多也许只是普通的,有一点点自私,或是愚昧。我能明白。我告诉他们,“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”。大多数人陷在悲伤中不愿相信,也有人像抓住稻草一样孤注一掷。我复原他们的房屋,给他们食物,送出一点小幸运,保护他们的安全,而更多人问我,“你能让我的亲人回来吗?”我可以让他们的亲人再抱他们一下,但人死不能复生……呃,我说这话没什么说服力。但确实如此,复活背后标着太多的筹码,他们付不起,我也如此。

我偶遇过一个臭屁小孩,对谁都爱答不理摆着张臭脸……我满足了他的愿望,他说他知道人死不能复生,但他想和他母亲道个歉,那天的粥确实是他打翻的……那个孩子在见到母亲的那一瞬间哭得歇斯底里,但当我准备离去的时候,他却拉住了我的衣角,他对我说谢谢,但他也说他不需要虚假的幻影。可至少那是真的,徘徊在他身边的灵早就原谅了她亲爱的孩子。她有个好孩子。

我也见过别的,在幻影消散时疯了一般的想冲上来攻击我的人,彻底崩溃想追寻着亲人而去的人。我问自己,你做得对吗?我找不出答案。有个声音告诉我说你已经积攒到了奇迹的力量,你已经满足了他们的愿望,你没有必要去在意他们往后会怎样……我应该听吗?我或许真的改变不了什么,但我觉得,至少要反驳这句话,一遍一遍地,在心里。我不是神,我是个人。

我真的应该实现所有的愿望吗?有人问我能不能杀掉他的敌人。他的妻子趁着战乱和他的敌人私奔了,那个人还杀死了他的女儿。我曾经也是个复仇者,但我没有答应。还有希望发一笔横财的人,希望拥有权势的人,希望通过一些“手段”得到爱情的人……并不是所有都能答应,但许诺下愿望又反悔似乎有些无耻。实力的升高有时反而让我更不知所措……听说过一句话吗?“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”。的确如此。

我还是坚持了下去。为了扮演的需要,也为了“奇迹”。我也见过在奇迹的一点小小的帮助下如获新生的人,这让我好受了不少。也许我并不是带来了奇迹,只是在见证奇迹。我穿过小巷时见到了一个姑娘……她很年轻,看上去不会超过16岁,但她太瘦了,也许要大点也说不定。她并不多漂亮,也很生涩,穿着打着补丁却干净的亚麻布裙,干枯的黄色头发扎成辫子,但她肯定不会是第一次。她毫不犹豫地拉住我,眼神还在闪躲,但动作却毫不含糊。她用微微颤抖着的、尖细的嗓音说:“先生,先生……四苏勒一晚……四苏勒,只要四苏勒,便宜点也行,巷口的……她们要六苏勒……先生,四苏勒一晚,您一定有的,怎样都行,四苏勒一晚,先生。”呃……我没有同意。我也没有直接给她钱,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在施舍。于是我说,你可以向我许一个愿。不管是什么愿望。她却没有要钱……她说,您能送我一支玫瑰吗,先生?要店里最贵的那种玫瑰,去掉刺的,扎着丝带的,沾着露水的,您要把它递给我,吻我的手,说“这是送给您的,美丽的小姐。”于是我给了她一支玫瑰——不是历史影像里的,是玫歌庄园里最美的那支,去掉刺,扎着丝带,我向她鞠躬,行吻手礼,将玫瑰递给她,说“这是送给您的,美丽的小姐。”她笑了,她其实有双漂亮的棕色眼睛,有点像梅丽莎,但是更深一点。我说,那么小姐,您收了我的礼物,介意和我约个会吗?我们可以去街对面的餐厅。她笑了,她说不需要了,她感觉现在自己已经像个公主——公主大人带着笑退进了黑暗里。三天后我在同样的地方看到了她的尸体,是饿死的,领子上别着一支鲜红的、娇艳的玫瑰。一位公主不被任何人发现地死在了巷子里。

还是妓女。仿制贵族小姐款式的裙子,我也许看过奥黛丽小姐穿差不多的款式,但显然不会是这样劣质的布料。那有些掉色,在她左臂蜜色的肌肤上印下玫红色的印记。她皮肤不太好,铺上厚厚的粉之后貌似与那些游荡着的灵没有多大区别。她毫不客气地对我说,她需要钱。她要六苏勒——我问,只是六苏勒?她说是的。有了这六苏勒,她明天晚上就可以不用工作。她攒了一笔钱,明天她喜欢的剧团刚好来表演。

不识字的拾荒者。他问我“麦克”应该如何拼写,说想给朋友的墓碑上刻下他的名字。所谓的墓碑是他自己埋下的一小节木桩。

摔了一跤的孩子。他想让衣服上的泥点消失,说这是他唯一一件衣服,妈妈给别人洗衣服已经很费劲了。

抱着自己失明的妹妹的孩子。那个女孩儿只有三岁,她睁开眼,可惜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——当她眼睛上的白翳散去时,我发现她有一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。“先生,您看她的眼睛——我们家没有人有绿眼睛,但母亲说我外祖母的眼睛像绿宝石一样。她的眼睛像绿宝石吗,先生?”

我不是在带来奇迹,我是在见证奇迹。

 

您还看到了什么?

 

我看到了生者,我也看到了死者。

我第一次见到像灌木一样丛生的墓碑,灰白色的,有着木一样的纹路……那是刻下的名字和墓志铭。我对墓碑当然不陌生,但当它们密密麻麻地堆积着,沉默地注视着我的时候,我却又觉得它们像是某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,正在一寸一寸地推进它的脚步……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战争,现在终于直观地感受到了它,这是死亡,每个墓碑下压着的都是亲人与友人的痛苦与仇恨,一个逝去的生命……而他们还有些仍在此地徘徊。他们坐在墓碑上,灰白的脸,麻木的眼睛,当我从碑林中穿过时他们小声地哭。在战争中死亡名单没有意义,但当触摸过那些刻下的名字时……

莱斯利·西法尼亚,亚历山大·贝内特,蒂芙尼·朱丽叶……

那些刻下的墓志铭。

“这里躺着一位母亲。”

 “一位英雄。”

“一位活过的普通人。”

“我的爱人。”

“一只被折断脖子的百灵鸟。”

“睡着了。”

“我身边躺着她,像以前一样。”

“我回到了家。”

我穿过这片碑林,就像穿过一片拥有无数深扎着的根的丛林。

 

您还看到了什么?

 

……我还看到过什么?

 

您还看到了什么?

 

……我看到了许多。

 

您看到了什么?

 

……还有我的锚。

 

您的同伴?

 

……我想,可以这么称呼。至少我想这么称呼,虽然共同行动的机会并不多……但,应该是这样的。

 

您给他们带来过奇迹吗?

 

……我说过。可以向我许一个愿望。他们应该猜到了是扮演的需要,所以比起奇迹,更像是玩闹。

月亮许愿那个人偶工匠心情好能给他打折。驳回。

魔术师小姐说她想不用动笔就能把脑子里的东西写在纸上。驳回。

审判小姐希望魔术师小姐不要那么懒散。……天使的力量是有限的,除非我把她变成密偶,否则大概是做不到的。

隐者小姐说希望她在喷奶的船恢复原状,以及以后再也不会被弗兰克的实验影响。这个可以……但是说不定弗兰克有一天真的能搞出超越天使的力量的东西。

倒吊人先生许愿任务顺利。这个当然可以。

小太阳许愿白银城的大家能适应外面的生活。贝克兰德不算太好,但对他们来说也许已经足够了。

正义小姐。她说,希望我能开心……我说,这不算一个愿望。

“确实呢,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一直都开心的吧。那么我许愿,我想看你笑。”

……有点不好意思。

伦纳德,他要求我变回原来的脸笑一个……他们俩商量好的吗?驳回。

……嗯,没有驳回。

 

您看到了什么?

 

我看到的只是有限的东西。还有隐藏在幕后的许多,不能揭开的,不想揭开的,还未揭开的。神也不能看见一切。

 

您做到了什么?

 

我做到的也只是有限的东西。我无法改变战局,所以我去追索战争的痕迹,让新生的芽能够更轻松地成长……我做到了守住自己的本心。

 

……那么,我代表您所不知道的一群人,还有无法说出口的一群人传达他们的声音:谢谢你。我们都知道没有人能做到完美,所以我们想说你做得很好,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……我们都很喜欢你。

辛苦了。

以及,生日快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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